楼渡(((7777777

精神安定地推江惠莲(素激推)和陈裕权中🍵。空间纯度高但墙头特杂,糖刀都发。雷过分泥塑/披皮梦女言论/拆西皮行为,一般喜欢吃gb/无差/cb。

江惠莲和赤牙的坦白局(中)

*全篇都是矛盾和冲突

*上 这里 

*伪间章 这里 

*下 这里 

  

  


死局。


江惠莲的付出是心系他人之安宁的由衷祈愿,而亦将为她带来解脱,她渴望构筑的理想乡里唯独容不下她自己;她的所言所行看似受困于秩序,实则秩序即为她本身。没人改变得了她,这份决心无从动摇,任何人的追责都会让她的信念更坚固,且不必说陈裕权。


注定走入死局。


江惠莲并不知觉这如何不妥。此身无非烂命一条,哪天被冤魂拖下地狱也死不足惜。她流连小鸡岛上的一切悲喜,这座家园她随时愿意舍命相护,但和平抹除了她献身的理由。


没什么可怕的,她什么都不怕。天莲派绝没有不恨她的人,尤其是陈裕权——可他却冷不丁地爆发出声声嘶哑的笑,轻狂之色吊上眉梢,狠戾的眼神势要穿透她的身体。似乎真觉得有趣,他竟笑得泪光闪烁,又掩住前额,遮挡了明灭不定的红瞳,持续不断地狞笑。


这些举止意味不明,江惠莲沉吟不语。


不论怎样,她都希求依旧活着的陈裕权能够怀抱幸福。


常人的生活理当是他同我寻求的。在这段平凡的日子里,他曾为数不多地表现出快乐。


若他仅仅是想讨命,那也还……


终于,陈裕权说话了。江惠莲感到他凛厉的视线如铁钉般扎在自己的脸上,强烈的状似憎恶之类的他的情绪在她的心上增添两道划痕,而那声音仿佛淬了毒,是野兽扑杀的前兆。


“师姐,没想到你之前这么相信我。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我是不是该对你的天真称道称道?”看着她拧起的眉头,赤牙佻薄地发难到,“但遗憾的是,我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

“你说什么?!”


“我究竟什么时候答应过你,会乖乖听话、任你摆布、任我十年的饮血白费?我早就说过了,你出手救我我也丝毫不会感谢你,不过多欠几个人情罢了,来日方长。”


字字带刺。


江惠莲双眼圆睁。她没料到陈裕权会来这一出。现在想来,他确实次次含糊其辞。


“你应该最清楚,这无疑会缩短你的寿命,甚者断送你的未来,前几日若非锁链束缚,不知你要再吸多少人的血,彻底失控的血魔定将吞噬你本身,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!”


而赤牙毫不领情,他回以嗤笑:


“有力量就够了,师姐。不明白的一直都是你。”


重复数遍而无果的劝告——


和一头被触到逆鳞后,猛地咆哮着呲起尖牙、伸出利爪的凶兽。


“陈裕权!”


这副混蛋的模样点燃了江惠莲的火,她怒目切齿,拍案而起,上身倾过窄窄的桌子向他压去。方才,陈裕权的语气纵然嚣张跋扈,可他始终低着头躬背而坐,眼睛几乎是躲藏在那一绺绺杂乱碎发下、自下而上地窥着她的。陈裕权对她的靠近不作抵触,江惠莲因此得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表情。


在团团翻涌又滚动的血雾里,她瞧出的却是惝恍。


江惠莲愣住了。


但这些微的苦楚宛若镜花水月,昙花一现地出现在那对干涸如沙漠般的赤眸里,当她想要尽力抓住它来思考时,它早早就消散了。


江惠莲的愤怒淡去,她的心情五味杂陈,一时语塞。


“怎么了,师姐,要对我说教吗?”


戏谑。


她不明白、她确实不明白,历经死生契阔,为何他会突然这般顽固不化。她喜欢的阿权,她现今唯一有机会拯救的眼前人,好像也在无法挽回地陷进死地,因为自己。


你就不恨我吗?——江惠莲本打算自此发问,但他怎么会不恨我?问句转变成陈述。


“——你恨我。天莲派的每个人都会恨我。师傅会饶恕我只因她宽宏大量,实际上,我已经逼迫太多无辜的人替我承受我犯错的后果了,你就是其中一员。”


许是由于他眼底的并非敌意与讥讽,她心生莫名的愧怍,难以叫出那个亲密的名字。


赤牙还是风轻云淡的,他恢复了玩味的笑意。


“可是师姐,我早就不是天莲派的弟子了。”


虽然我还叫你师姐。


“那也是我——”


“天莲派的牌匾是被我砸裂的,师姐竟然忘了。这让我怎么恨你?”


“别开玩笑了。”江惠莲无心同他插科打诨,她去意不改,“你没必要为了还人情而强迫自己安慰我,而且这也根本不能——”


不等她说完,赤牙便否认道:


“我们出生的地方可是玄武国。该下地狱的人渣多了去了,轮不到师姐。至少也是我先。”


人生和未来,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。


紧接着,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。


“师姐,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值得被救?”


江惠莲柳眉微蹙,她不懂陈裕权的意图,但她姑且作答。


“……要分情况。比如之前的敌袭,虽然来者危害重大,破坏了许多公物,导致大家有阵子过得都很紧张,人心惶惶……而多亏了你,他未杀一人,这种其实是不当绝命的,稍作教训、口头规诫或劳动改过就好;如果他不知悔,执意杀害岛民,我会通过战斗来阻止。”


“敌”,果然是“敌”。


“那就好,师姐。”


赤牙满意地点点头。


“好什么?”


师姐认为一命偿一命是合理的,尽管千万条烂命都抵不上她一尊,在这岛上,一旦杀人即触她的大忌,到时师姐会率先站出来,庇护她所爱惜的、“苍生”们——所有人。


赤牙明白,一朝她一语成谶,他既拒绝不了她“活下去”的嘱咐,在没有她的世界里,他又不可能活得下去,不知最终会落得何等行尸走肉的田地。他向来都仰视着她、并追赶她。他的那些癫狂全都是虚张声势,为了掩饰他的惊慌,堵住眼眶涌出的悲伤。


自从被她扔下山的那天起,他的心就是破碎的。赤牙暴露出的怅然,不过是对疾言厉色的她的思念。师姐律己比律他更严厉,可当年她还从未生气到直呼自己大名的程度。


赤牙凭借思念浑噩度过的岁月比两人真正相处的时间都长得多,坚不可摧的镀着光辉的回忆令他沉溺,正由如此,他反倒最能理解,师姐不曾改变、更没人改变得了她,对她而言,提及天莲派,美好的事物均仅存于过去,她所眷恋不舍的是那些负罪感里只存在于过去的自己。她注视着他触无可及的位面,她理想的局面那般无解,但赤牙深爱的一贯只是江惠莲。


每当师姐心软时,她闪动的眼眸有如镶了碎钻,盛满星河,他会坠进去,然而其中只有陈裕权的影子。


是“阿权”、而非“赤牙”的幻影。


可你绝对不能死。我不会让你死的,师姐,你别想再丢下我独自走了。

  

即使今后我在你面前也要扮作恶人,即使你会厌恶卑劣的我,你也不能死。

  

他太了然,恳求与示爱都无济于事。


你若偏将理想加于我身,那么我就一定会纠缠你到死——无论死期。


赤牙轻巧地张口,感觉不像自己在说。她素来不可逾越的界线,他可悲地跨过去了。


“毕竟师姐死了以后就没人管得了我了,遍地都全是活血源,住民又真的好骗。师姐真厉害,带我来这个岛上,这么快就把血魔压制住了,省了我不少功夫。”


于是她所牵挂的阿权的影子消溃了,江惠莲首次透过蒙尘的回忆,直直地看见了赤牙。


盛怒顷刻崩开堤口。


“你!”


不可理喻!


江惠莲怒不可遏,捏起的双拳咯咯作响,双目似要迸出火星,溅射在陈裕权——赤牙那张恍然变得生疏的无动于衷的脸上。


他说,


“要动手吗?——”


赤牙绝不敢亲口唤出她的大名,但他此时也不敢叫“师姐”,他仍在笑,即使江惠莲一瞬之间强烈的敌意让他不寒而栗,手心沁出汗珠。


他要打吗?江惠莲甚至不自觉地开始运气。


他却说,


“现在动手的话,就能把我杀了。”


江惠莲再次怔住了,而且是颤抖地。她的全身因按不下的怒气颤抖,又紧绷绷的。


适才她的停滞是因察觉了赤牙几分虚虚实实的惆怅,这次只有彻里彻外的迷茫。


愤慨与迷茫。


莫名其妙,百思莫解。


她困自己于负罪的过去,永远在雾里看花。


徒留悲伤。


江惠莲喃喃道:


“我就是不明白……你没必要寻死。”


“我倒是很好奇,师姐,我犯下那么多‘罪’,你就不想杀了我吗?——明明还想替我赎所谓的那些罪?”


“为什么非要这样,我都是为了你好。这条命早该归还天雷了,只要我死了,我们就都能心安理得,你再不必身着天莲派的衣服……”


真心实意的悲伤。

  

她的灵魂为之煎熬。


“师姐,你不会真以为我在戴罪吧?”


赤牙失声发笑,嘲讽他自己。江惠莲不知所措的脸颊触手可及,他斗胆捧住——不如说近乎拿手贴着,充作恶狠狠的样子。


“记好了,师姐,倘若再来一次,我也还是会憎恨天莲派,玄武国长大的人本就无一个手上是干净的——除了你。我恨谁都不会恨你,路是我自己选的,你没资格、更没道理背负我的命。假如师姐偏要可怜我、偏要死在我面前,就先趟过我的尸体。否则我就大开杀戒——所有平民,我见一个杀一个,然后我也去死,让你赎的罪付水东流。”


——还有,雷。


评论(49)

热度(163)

  1.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